【匠人】6个月为CBA的417场比赛提供转播服务，这家公司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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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6日，朋友圈被帝都各种美景刷爆了。这是2015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的早一些……傍晚，雪要停未停，体育大生意应邀来到北京东边的“七棵树创意园”，这里是CBA电视公用信号转播服务商——鸿瑞新枫的所在地，我们将体验CBA联赛电视公用信号制作流程。本期采访也将作为体育大生意原创栏目“匠人”第一期，本栏目将持续关注体育产业内对产品精雕细琢、精益求精的“匠人”及“匠人精神”。
物流仓库里的CBA衍生产业
七棵树创意园，曾经的物流仓库里至今还保留着一条废弃的铁道，道路两旁排列整齐的红砖建筑，总会让人想起离此不远的“798”。
▼鸿瑞新枫（CSPS）公司外观
鸿瑞新枫将这座750平米的空间按转播服务运营职能划分为两层，一楼是收录、存储技术中心、比赛场记记录与检索中心、节目编辑与制作中心和新媒体即时信息推送中心；二楼我们面对的墙壁上悬挂着一个醒目的GPS时钟和14台电视监视器，这里是转播制作质量监控中心（PQC，Production Quality Control）。此时正好是19点（考虑到转播工作的统一性与精确性，本文对于CBA转播流程工作时间节点做突出处理），有7、8个人在屏幕下的电脑桌前忙碌着。
自从2012年9月与盈方中国签订为期五年的CBA联赛转播服务协议，篮球和CBA联赛就成了鸿瑞新枫这家为赛事提供电视转播服务全方位解决方案私企的核心业务。
与鸿瑞新枫总裁许永交换名片后，我们直奔主题。
▼NBA副总裁史蒂夫与许永（右二）、公司核心团队合影
墙上的GPS时钟
19点05分。CBA赛季开始后，每周的三、五、日晚上，这个时间对于鸿瑞新枫团队来说有着特殊意义。许永指着二楼PQC的GPS时钟说：“每到这个点，前方各个‘点儿’应该开始统一走流程了。”军人家庭出身的许永，提起CBA电视转播服务总让人觉得像是在“打仗”。
“全国一个时间，CBA比赛开始前3个小时，所有的转播车要和我这对时间，才能确保操作流程的一致性。”
“你这儿的时间要是错了呢？”我打趣道。
“不可能，这是GPS提供的卫星时间，每次都有专人核对的。”
时间对于执行CBA电视制作流程有着最重要的意义。“转播制作的流程是要精确到秒的。”
19点35分。CBA比赛进入跳球前1个半小时，这里可以接收到各赛场转播车传回的实时电视信号，按照制作流程要求：制作团队需提前3小时抵达为突发状况预留处置时间。
“请注意，”他指了指显示屏，“你看，那是CCTV5的播出信号，它在播广告，而我这看到的是来自现场转播的干净电视信号。”
这两者的区别在于传输主次的不同、功能迥异。“每赛季全部比赛信号，联通公司会通过专用光缆从各赛场先传到我这，而各电视台接收的是‘打包’后的卫星传输信号。”这点也是许永一再强调的。
“我这功能大点的设备电视台都有，而具备如此专业的广播级主控功能的私人公司凤毛麟角；而为一个赛事可以提供全流程技术解决方案的转播公司绝无仅有。”许永打开一瓶红酒抿了一口，自信地笑道：“接手CBA电视转播前，为了满足转播服务项目对电视公用信号存储、监控、制作和传输等服务功能的需求，我们先期一次性硬件投入超过700万元。这几个赛季，随着服务要求和功能不断增加，就目前屋里的硬件，也得值个三四千万。”
上赛季CBA电视转播实现了高清信号制作和传输，为此鸿瑞新枫对收录和存储传输中心、场记记录和检索中心进行了扩容改造，新赛季为满足盈方中国对新媒体客户服务的需求，他们又增加了一套CBA即时网络赛事信息推送系统。
“没有一家私企敢这么干。”
“为什么？”我问。
“投入、产出不成正比。”许永回答。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干？”我有些不解。
“王朔有本书叫《无知者无畏》。”对电视转播而言，特别是直播节目，确保播出信号安全永远第一位。许永叹了口气说：“事情做得久了，知道越多胆子反而越来越小。”让他颇为自豪的是CBA这套转播硬件技术保障系统以及独立自主的运行模式，而转播服务的核心价值是可以实时监督转播和制作标准的实施与执行。“假如你连场馆比赛实时信号都看不到，请问如何发现团队执行中的问题？更别提及时纠错。”所以，在许永看来前期硬件投入是否划算？“没有这些硬件设施的投资，转播服务就是一句空话。”
不爱体育的电视人
“先聊聊自己吧。”
“我学的美术。”许永四岁开始画画，属于自学。有一天，行伍出身的父亲看他在临摹一幅徐悲鸿的马说：“画这有啥意思！你得画毛主席。”于是，晚饭后把他带到部队一位宣传干事家里。对于60后的许永来说，“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可以从小接受素描和色彩等基础、正统绘画训练是非常幸运的。比现在的一对一‘私教’还让人羡慕！”许永笑着说。
1987年进入CCTV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工作，他的梦想是今后可以成为张艺谋一样的电影导演；后来他曾离开，1999年又以借调身份回到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2004年他主动要求跟着马国力去了北京奥林匹克转播有限公司（BOB，Beijing Olympic Broadcasting），后来北京奥运会结束后又跟着马国力去了广州亚运会转播有限公司（GAB，Guangzhou Asian Game Broadcasting）。
“我年轻时非常崇拜主任。”“主任”一直是许永对马国力的专属称谓。虽然马国力离开央视多年，但许永对马国力的称谓始终没变。“叫别的别扭！马国力在我心中是中国体育电视的一种象征。我当年之所以会选择体育，最初想法就是这回终于可以傍上‘马国’干点大事了。在我们那个年代他很出名。”
许永说他对做体育节目最初是很抵触的……“关于这点我和马国有过非常幼稚的对话。我说，‘主任，我不喜欢体育，我也不喜欢做体育节目。但我愿意跟着您，我喜欢干电视，我是为电视而生。所以，你今天让我做体育节目，我就好好干体育；明天你让我去做农业节目，我就好好跟袁隆平学种水稻去。”电视人一直是许永对自己的定位。“现在随着传媒科技进步，我自己的定位不再是干体育的电视人。回归经济主题：我是做生意的，做体育产业服务的。我必须从生意和服务的角度来分析体育电视转播服务这个微循环产业链的各个环节如何连接发展，其中的商机在哪里。”
许永笃信马国力，因此，听了马国一句话，2010年9月27日，许永成立了鸿瑞新枫（北京）体育发展有限公司。注册资本300万元人民币，主营业务是赛事转播服务、转播设备集成、体育赛事经纪和赛事信息服务。盈方中国董事长马国力是公司名誉董事长，虽然公司是由许永100%控股，但他表示一切都听马国力的。
体育转播服务的缺失和马国的梦想
▼盈方中国董事长马国立在CBA电视转播制作会议上讲话
为什么成立这家公司？
在2008年BOB出现前，中国电视行业极少有人知道“转播服务”这个概念。BOB是由北京奥组委和国际奥委会所属的奥林匹克广播服务公司共同组建，专事于奥运会电视转播服务的企业，在北京奥运会和残奥会期间，它负责制作和提供用于为世界各国广播电视台播出的有关奥运会赛事和重要活动的国际电视与广播公共信号，并建设、运营国际广播中心和其他场馆的转播设施，为奥运会转播权持有者提供与转播事项有关的服务等。
▼马国力带领BOB完成了北京奥运会的公共信号制作服务
“这种基于赛事电视转播的第三方服务，以前全是由电视台提供的，但不是一个系统的基于服务理念前提的解决方案。因为转播服务不仅仅是电视信号制作，这其中还包含着许多电视台不涉及的业务。而之前转播制作中遇到的问题，电视台不会提供解决方案，会要求赛事组委会或业主方协调解决，而后者不完全了解电视转播全部技术要求。因此，几方经常为电视转播在协调会上扯皮打架。”能提供完整赛事转播服务解决方案的公司在那时还是空白。
2008年奥运会之后，马国力一直想参照BOB运作和服务模式在中国成立一家转播服务公司，“它与各电视台体育频道的功能是不同的。”电视台体育频道是以制作自己播出的节目为主体，并不能兼顾于为大型赛事转播提供专业服务。而第三方的转播服务商主要职责是根据赛事组委会提供的赛事规划，通过赛事前期对场馆进行考察，在明确了解赛事转播商服务需求前提下，帮助组委会制定符合赛事转播服务需求的转播制作标准。并依据转播规划负责监督实施转播服务方案。
“看到今天日渐衰落的中国体育电视行业的疲软现状，我很佩服马国力先生当初的选择，没有他，鸿瑞新枫不可能拥有今天的行业地位。”许永说。
“宽度一厘米，深度一公里”
“细节决定不了成败，但是可以决定好坏。而落实服务标准的关键在于对细节的执行。专业体育赛事项目由专业制作公司专项团队制作与服务，这是未来中国体育产业电视行业的发展方向。”许永说。过去电视台制作团队什么都能做，什么都做不精。就像早几年的电视解说一样，什么都能说什么都说不透。而如今随着中国体育赛事电视转播服务质量与国际接轨，许多专业球迷早已不满足过去的制作和评论方式。传统电视行业必须进行全产业深层细化，否则，粗放式经营做法势必会被新媒体淘汰。“这个行业空白点很多，市场价值和发展空间很大，我一点不担心竞争。”
他的团队核心竞争力是专业。接手CBA第一季，许永喜欢说“宽度一公里，深度一厘米”，而在之后，他的论调变成“宽度一厘米，深度一公里”，向下深挖、做透做细。
对于一个好的电视转播团队，许永有着独特评判标准：第一、专业和专注。团队必须了解所转播的比赛项目；即要熟悉电视转播技能，又要了解项目，还需要根据赛事转播中的问题持续地刻意练习；第二、体能与技能。一场体育赛事转播有时需要7-8个小时，转播比赛对从业人员的体能素质要求非常高，8小时内不吃不喝不上洗手间，这就要求团队每个员工都得拥有充沛体能。由于体育赛事运动强度大、比赛节奏快等难度特点，转播操作必须跟上比赛节奏，对制作岗位技能要求更高。为了保持高度精力集中减少人为失误，体育转播各岗位规定了严格的操作分工。
“在一场7-8个小时的赛事转播中，一个人能专注干好一件事已经很了不起。”这就是为什么在国际大型体育转播制作标准中必须明确提出对团队岗位设置的明确分工。“我们都知道体育赛事转播是一门遗憾的艺术，它是一个高风险行业。不出事是不正常的。一个人为的失误都会造成制作瑕疵，为转播呈现留下遗憾。没办法，这不是电影，你可以NG，可以重拍，对不起，这是直播这是体育比赛，没有人会为你重来，遗憾是吧？只能留到下一次、下一场比赛重来，挺残酷的……”
第三点也是许永最看重的：审美与激情。他认为这才是体育赛事转播最独有的魅力，通过超高速摄像机和EVS慢动作回放将赛场观众的情绪和各种运动技巧展现得淋漓尽致，这也是许多人为什么选择在家通过电视看比赛的理由。对于什么才是一场完美赛事转播，许永同样有着三个标准，一是要全，“赛事信息完整不能缺失”；二是要美，“画面构图完美、切换节奏流畅”；三是呈现更多情绪和技术细节。
两本册子、给20支球队办6个月婚礼
作为第三方的服务公司，鸿瑞新枫只干三件事，一是为体育赛事制定转播标准，二是赛事转播制作新技术的研制与应用，三是为有特殊需求的电视转播商提供特殊单边技术服务。这也是一个电视转播服务中介机构可以为客户服务的核心价值。在CBA中鸿瑞新枫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接受盈方中国委托，为CBA制定转播标准。赛前，他们先要对25个CBA比赛的主备用场馆就电视转播各种问题进行前期场馆考察。其次，要根据各电视台设备技术条件统一电视转播技术标准。第三是在赛季开始对CBA电视转播公用信号进行监控和管理。
▼由鸿瑞新枫负责修订的《CBA电视公共信号制作手册》
经过三个赛季磨合，由鸿瑞新枫负责修订的《CBA电视公用信号制作手册》以及《CBA电视导播、摄像分镜头脚本》已成为各制作团队共同遵守的行业标准。
面对复杂的场馆硬件条件和各电视台五花八门的转播设备，能形成统一标准少不了艰辛努力。“刚接手时连字幕都是不能统一的，什么字体都有，在这一起看着闹心。”但比字幕机型号不统一更棘手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各地电视台所有设备不可能是为CBA转播定制的，人家首先要考虑台里节目的规划。另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是，优质赛事集中在北上广，地方体育赛事资源匮乏，各地电视台不会把体育赛事作为报道重点。”
盈方中国与很多地方转播商签订的是播出置换转播制作的合同。“各地方体育频道资金紧张，虽然CBA收视率很高，可就是拉不来广告，基本上就是播一场赔一场，直到现在第四个赛季，为了确保CBA制作标准可以顺利进行，盈方中国还会给每个制作团队补贴一部分经费。”说到这里许永也为被他称作兄弟姐妹的地方台着急。
“发展太不均衡，穷的穷死。有电视台第一季连一支大倍率镜头都找不到。富的富死，一场篮球转播上16个机位。”许永强调，“没有各地方台大力支持与协作，制作信号标准不会统一这么快。”
习惯于各行其是的各地方台想用一个制作标准统一起来，难度不言而喻。许永喜欢用这个例子解释难度：你有20个儿子，在不同的城市，同时举办6个月的婚礼，你不能让外人看出厚此薄彼……
为此，鸿瑞新枫除了统一转播设备硬件基础，还对制作团队展开培训。“我们把一场CBA按电视转播环节分为了17个元素、14个场景。连摄像的景别和构图都是有标准可以重复的。” 17个元素是：场上10个队员，3个裁判，2个教练，双方的替补席。14个场景：从双方队员出场，到升国旗，违例、犯规、罚球，每一个不同情况都是一个场景。有元素就能构建场景；有场景就有人物关系，有人物关系就有情绪，有情绪就有故事。结合篮球运动的基础技战术和CBA裁判判罚规则，团队上手很快。因此，CBA转播和国内其他联赛转播要求不一样，“我们强调比赛的故事性，这是国际电视转播的公用标准。”
自掏腰包240万请来NBA“大厨”
“实现制作标准的关键是人而不是物。”许永强调，“就目前国内电视制作水准而言提高质量的决定因素在于转播制作团队的人员素质。”优秀的制作人员就像拥有丰富阅历和实战经验的厨师，必须经过长期实际操作才能不断提高水准。”
接手CBA第二季他就提出：走出去，请进来；从团队中来，到团队中去的培训方针。确立以美国NBA电视制作为模版，改善CBA的制作工艺和流程的学习方向。
CBA电视制作不能简单地复制NBA标准，“我们玩不起”，许永说。相比NBA仍然落后很多，仅从一场比赛的转播机位数量比，NBA常规赛24个机位，总决赛40多个机位；而CBA总决赛才12个机位，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级上，你要用半数机器达到NBA目前的转播效果，“你觉得可能吗？”痴人说梦是许永给出的答案，“我们要学NBA的转播关键在于要学会做减法。”
如何减？并不能胡减。为了复制出原汁原味的NBA转播，帮助地方台进一步提高转播业务，许永决定花大价钱把NBA“大厨”请到中国，手把手教，帮他在CBA赛季转播实战中培训制作团队。“鸿瑞新枫就好比是开饭馆、写菜谱的经营管理团队，我们吃过也见过厨师怎么烧菜，但我们毕竟不是厨子。要想在NBA的基础上把CBA简化合理有效，必须请NBA厨子自己来，才可以确保原汁原味不走样！”
本赛季鸿瑞新枫从美国请来负责NBA电视转播的ESPN团队，三组人在中国待一个半月，“这是笔大钱，但我觉得花着值。”用许永的话说，这是一个可以有效提高CBA转播团队制作水平的方法。因为，NBA电视转播也是一年一年慢慢发展壮大的。ESPN制作团队有的人从事篮球转播近30年，“用厨子教厨子，把他们的丰富经验留在中国，这是多有情怀的人才能干出这么损的一件坏事啊！”
产教结合的新模式
新赛季CBA开始前，许永总在思考：小公司为什么可以做大？大公司为什么会做垮？
虽然自己公司小，只有14名员工，但是从第一个赛季起鸿瑞新枫就和北京体育大学、中国传媒大学签订了长期的合作关系。产教结合实习模式受到这两所大学相关专业学生的欢迎，“鸿瑞新枫提供了付费实习机会。”许永介绍说：“这些体大篮球专业的博士生或研究生在我们这工作四个赛季了。”聘请相关专业学生赛时作为短期雇工——做篮球转播信号监控，新媒体节目推送，这种方法许永是从奥运会学的。“当时BOB雇了好多传媒大学学生做专业志愿者”。而中国传媒大学电视专业的学生，主要负责赛事集锦编辑制作和新媒体即时信息的编辑推送工作。
“我们虽然小，但和NBA服务模式一样。”如果今天有10场比赛，PQC会有10名篮球专业学生负责监看比赛转播流程和质量。一人盯一场，比赛中发现转播团队在制作上有哪些与制作手册要求不一致的地方。对问题记录、拍照，与制作团队通话、纠正，并在赛后为盈方提供电视转播质量监控报告。“比如几点几分，出了什么问题，是技术问题还是制作问题。”
我们正好在CBA第三轮的比赛日来到了鸿瑞新枫的制作运营中心，当晚5场比赛的监控报告就会写明出了什么问题，技术、播出、制作、推送的各种具体情况。第二天早上9点前，这份报告就会出现在马国力的办公桌上。通过这份报告，盈方可以及时掌控本轮比赛转播出现过什么问题，及时找到对应责任方，比如篮协、俱乐部、电视台。因此，鸿瑞新枫所发现的涉及电视转播的问题能够及时获得反馈。
为此，许永和各地方台建了一个“篮球转播团队”群，共有76名成员，大家会在群里探讨比赛转播的情况。制作团队最怕的是赛时接到鸿瑞新枫的电话，称之“夺命追魂call”，因为只要有一个动作没做到位，电话就来了。当我问到是否需要如此严谨时，许永强调：“CBA的电视制作标准很简单，第一、拍实（镜头对焦不能虚）；第二、拍对（对象不能搞错）；第三、切换要符合逻辑；第四、必须学会利用技术统计数据推动比赛叙事讲故事；这都是转播最基础的标准。”他们对于制作中的执行错误零容忍。
此外，关于电视转播许永强调更多的是注意比赛节奏。比赛画面切换节奏就像是演奏家在用心去弹奏一首钢琴曲，“而好的转播节奏，就是要与比赛节奏保持一致。”许永自信地说：“比如摄像的镜头运动是什么节奏啊？有没有规律可循？我们都做了深入研究，总结了在篮球比赛转播中摄像机运动的三种节奏：第一、进攻节奏，球员进攻奔跑的速度节奏；第二、退防节奏；第三、传球穿插节奏；只要摄像机的运动速度与之合拍就OK了。”
一个好的转播团队必须经过3000个小时以上的刻意训练，只有通过目的性的、针对转播问题所进行的刻意练习才能达到国际赛事制作水准。就像运动员，他们比赛时间远远少于训练时间。而过去国内电视台对体育转播团队建设不重视，各地方台制作团队的主力都是从新闻部或专题部体育组衍生而来。
直到今天国内也没几支接受过正规培训的制作团队，也正是2008年在BOB的亲身参与，坚定了许永和团队的决心和理想：参与体育赛事转播服务，做中国的OBS（奥林匹克广播服务公司），改善中国体育赛事电视公用信号转播现状。“鸿瑞新枫在转播服务行业的核心竞争力第一是标准制定，第二是标准监督，第三是标准培训，第四是标准严格执行。”许永认为任重而道远。
今天能干CBA，明天也能干中超
那么搭建这样一个平台，地方台给钱吗？
“不给，作为体育赛事转播项目的服务公司，中央台和地方台体育频道都是我们的服务对象。我们提供的所有服务项目都免费。而这部分服务项目的费用，按国际惯例已包含在体育节目版权费里。我们不是一个靠提供服务项目直接向用户收费的销售公司。相反，某种意义上我们是一家花钱为客户提供免费增值服务的公司。服务项目的钱是盈方出，电视版权销售我们不涉及。”许永如是说。
简单说，组委会或赛事承办方在承接项目后，把项目电视转播服务委托鸿瑞新枫管理运营，他们会根据客户预算为赛事制定与之匹配的电视转播标准。“我们就像设计公司，直接从客户那拿项目。地方台制作团队就像装修队，我们出设计施工流程和标准，监督团队按标准执行。现在我们专做篮球，但所有体育赛事的基础都相通，今天既然能干这个，明天也能干中超。”
20点40分。所有比赛都进入第四节。喝完杯里最后一点红酒，许永提议带我们到一楼工作区转一圈，这里是鸿瑞新枫技术与制作的核心区域。赛季最忙时同时打10场比赛，在这个混合的开放空间里有90多人忙碌。
我们按技术、制作部门，信号采集、场记存储、媒资检索、卫星传送、新媒体（即时传送）等部门流程走了一圈。
▼技术收录与存储中心
▼视频剪辑制作
技术收录与存储中心单独隔离开，这里常年必须将温度控制在18℃以下。因为今晚只有5场比赛所以只有一个人值班。但这里是重中之重，整座运行中心的核心禁地——因为这里拥有大量的信号收录入设备、传输设备。而外面的大制作间约有二十多人，每场比赛3个人，一个看比分，一个看画面内容，一个做场记，表现优秀的学生会被派往各制作团队担任字幕导演或协调制作人。因为前方每个场馆都要有鸿瑞新枫的人，可以说是“监军”，负责监督各地方台的实际操作。
▼PGC中心
在公司二楼还有个单独的配音间，配音、做音乐和音效都是在这小屋完成。CBA每轮赛事集锦也会在这配音后编辑制作出来，12点30分会通过卫星准时传送给各地方台。
冬天的6个月时间是紧张的赛季，而在夏天，鸿瑞新枫需要把一个赛季400多场CBA比赛按制作团队和轮次进行回看评比；整理、归纳、总结、分析、形成报告，为一年一度的PPM会议做准备。PPM即Production Plan Meeting，制作准备会议。PPM会是在CBA新赛季比赛开始前一个月举行，一般是在10月上旬，由鸿瑞新枫召集各地方台转播制作人员集中开会，总结上赛季转播状况，并邀请国际专家与转播团队核心成员进行业务交流，以达到整体进步的目的。而所有这套流程已经反复演练过4个赛季。
▼鸿瑞新枫组织的一年一度的PPM会议
作为一家业务扎实、兢兢业业的转播制作服务公司，许永和他的团队最近两个月受到来自中超版权卖出80亿的巨大挑战。说老实话办老实事做老实人，似乎已经越来越与互联网+体育的新时代脱节了，低调的他们也面临着巨大变革。近期，鸿瑞新枫和美国数据公司Synergy签署合作协议，着手为CBA联赛建立一套类似NBA级别的数据库，他们已经启动了融资计划，第一期融资的目标将是一到四个亿，将于明年年初完成。许永喜欢说，“资本市场，不会有永远的敌人。”他对自己和公司的未来充满希望……
此时，一楼墙壁上同样的GPS时钟显示的“21:40:35”，所有比赛已经结束，接下来到11月7日凌晨1点左右，鸿瑞新枫团队将结束CBA联赛这一天的转播服务工作，赛季开始后的6个月就是这样一种“昼伏夜出”的工作节奏，对此他们早已习惯，乐此不疲。
作者：宏毅 体育大生意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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